世界3总第号站在自己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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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3·站在自己这边》栏目诗选

主持人语

这一期《世界3·站在自己这边》栏目入选了周瑟瑟、谭克修、宋烈毅、格式、林忠成(排名不分先后)的诗歌。他们都是写了很多年诗歌的“老诗人”,从这些诗歌中可以看出他们技艺的娴熟、自我把控的能力和敢于另辟蹊径,一路前行的勇气。

周瑟瑟的诗:绕开庸常的表象,站在一个独特的视角展开事物的图景,在凝练的叙述中呈现出人在世界里的境遇,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他的诗歌没有套路、没有炫技、没有泡沫、没有高韬,而是直接进入平凡的现实中给予有力的揭示。他将每一个词放在诗歌最恰当的位置,将每一个形象放在鲜活的流动中,从而显示出较大的爆破力,具有艺术感染力。可以看出他在用心血,维护着诗歌的尊严。

谭克修的诗:在现实事物中,倾心于挖掘内心的东西。物象,在他的词语里,不断的扩张、变形,从而呈现出“另一个世界”,并以此与现存的世界相抗衡,有着某种“荒诞”的意味。也有着某种令人震惊的,“超越经验”的陌生化。他写人与现实的紧张状态,他写对世界的忠诚于缺憾,他写不寒而栗的宿命与惶惑,他写风云流转中的沧桑与烟火。在与既定秩序的抗中,揭示出富有张力的艺术内涵。

宋烈毅的诗,更多来自现实生活中他看到的,观察到的,感受到的事物,抑或他记忆里的时光。他善于在这些司空见惯的物象中提取诗歌的元素,再赋予思想的光芒,照亮了存在,提升了境界,使艺术获得了内在的生命力。他的诗歌饱满、坚实、富有张力,并给人以“在场感”。而这个“在场感”,为人与事物的呈现提供了可靠的背景,从而揭示出人在生存中的境遇,同时也使词语在诗歌中获得了自由和快乐。

格式的诗:简练、即兴、有活力。仿佛电影里的蒙太奇画面。每一幅画面都有着诗人精心的剪辑与构思,有着某种反讽的意味,也有着某种观照的效果。他的诗歌,蕴含着某种经验的丰富性和语义的多重性而获得了独特性。他诗歌的起句比较从容,继而发生碰撞、挤压、深入,从而直抵事物的内核,即使结束了,诗歌之外的气息还在延续,缭绕,耐人寻味。从而给读者带来了某种阅读的快感。

林忠成的诗:扩大了时空的疆域,自由不羁,纵横驰骋。历史与现实相互穿插、相互戏弄、相互对话、相互揭示、交相辉映,产生出富有感染力的艺术效果。在他呈现出的一幅幅场景中,事物变化有着某种内在的隐秘性,令人玩味。他从现实出发,进入时间深处寻找其中的隐秘关系。他善于把距离甚远的词组合一起,碰撞、摩擦、惊奇,陌生。这使我想起手术台上撑起的一把花伞,扣人心弦。

——沙马

周瑟瑟的诗

周瑟瑟,著有诗集《松树下》《栗山》《暴雨将至》《犀牛》《鱼的身材有多好》《苔藓》《世界尽头》等,以及《诗书画:周瑟瑟》。曾获得“年中国最有影响力十大诗人”、“年国际最佳诗人”、“年中国杰出诗人”、《北京文学》“-年度重点作品诗歌奖”、“年度十佳诗集”、《北京文学》“年度优秀作品诗歌奖”、第五届中国当代诗歌奖(—)诗集奖、人人文学奖“年度诗人奖”、“年度十佳华语诗人”等。主编《卡丘》诗刊。编选有《新世纪中国诗选》《中国诗歌排行榜》《那些年我们读过的诗》《读首好诗,再和孩子说晚安》(五卷)《中国当代诗选》(中文、西班牙语版)等多种,曾参加哥伦比亚第27届麦德林国际诗歌节、第七届墨西哥城国际诗歌节。现居北京,百花洲文艺出版社北京诗歌出版中心主任。

熬药

鲁迅病了

上海的深夜

传来先生的咳嗽

师母在哭泣

萧红在熬药

愤怒的老虎

在纸上磨牙

八月的乡村

属于日本人

他们远在上海

像痛苦的一家人

.01.07

江上的孩子

夜幕下的松花江

缆车在空中滑行

一群孩子坐在江上

他们扮演小雪人

一动不动坐在那里

他们那么小

天越来越黑

但没有人来认领

他们的鼻子冻得通红

有人来了

在他们中间寻找什么

孩子们很安静

活着的人

已经把他们遗忘

洁白的幽灵

他们排着队

一个个走向江底

.01.07

汤显祖

逐昌县的囚犯

在过年时

可以打开镣铐

回家过年

过了年后

一个不少

再回到牢里继续坐牢

在元宵节

打开镣铐

与县令汤显祖

一起去看河灯

那五年里

汤显祖与囚犯们

都活得快乐安逸

村里有了虎患

汤显祖组织村民打虎

他没有打死过一个囚犯

更没有拘捕过一个妇女

他在心里暗暗写下了

《牡丹亭》

.01.30

弗里达家门外

一根金属扶手插进她的腹部

直接穿透她的阴部

她失去了童贞

一生不能生育

剧烈的冲撞撕开了她的衣服

车上有人带着一包金粉……

金粉撒满了她血淋淋的身体

我和拉丁美洲、中国东北的观众

在弗里达家门外排起长队

整个墨西哥城

弗里达家门外排队的游客最多

我们都来观看她血淋淋的身体

.10.18

中国诗歌大轰炸

我在墨西哥城宪法广场大声读诗

我使出比在中国大好几倍的声音

在宪法广场读诗

我的声音大得连宪法广场北侧

西班牙人历时年修建的

大主教堂里的圣母都听见了

圣母在升天

天主教徒们侧耳倾听

一个中国口音的声音

一个中国很大很大的声音

我的声音要爆了

是的这是我终于爆了的

我在宪法广场读诗的声音

.10.19

在墨西哥吃仙人掌

一个中国人在墨西哥吃仙人掌

仙人掌高大肥硕的茎叶吸引了我

它们生长在神庙的周围

我一步步走向太阳金字塔

仙人掌的肉刺抓住了我的嘴

我的舌头火烧火燎

我吃出了太阳甜蜜的汁水

我吃出了墨西哥仙人掌的中国味道

像一种可以治疗抑郁症的巨型蔬菜

.10.20

白云监狱

在墨西哥

随处可见古老的教堂

我们的车停在红灯下

远远看见前方高耸的尖顶

——那里是教堂吗

——那里不是教堂

那里是奇瓦瓦市的监狱

犯人们住在尖尖塔顶下

白云环绕,阳光暴晒

附近教堂的钟声敲响

他们吃着牛肉和辣椒

在高原监狱里一天天祈祷

.10.25

谭克修的诗

谭克修,诗人。年生于湖南隆回,年毕业于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建筑系。获过《星星》《诗歌月刊》“·中国年度诗歌奖”“年--年中国当代十大新锐诗人”、《十月》杂志社“十月诗歌奖”、撒娇诗院“民间巨匠奖”。著有诗集《三重奏》。年创办并主编《明天》诗刊。年发起“地方主义”诗歌运动,并开始《万国城》系列诗篇。现居长沙。

七月半

古同村把我当作一团湿泥

窝在手里乱捏

前几天捏成一口水塘

给一头闷热的水牛降温

它的鲁莽,需要我用浮萍按着水面

稳住躁动的鲤鱼

直到它起身,走向自己的沉默中

才把我拉回万国城餐桌上

一碗冷却的葱花牛肉汤里

今天捏成去年的老母亲

腿疾还未发作

从镇上买回烧酒和纸钱

上山清理父亲坟上的杂木

又捏成一个黑衣小人

提着萤火虫来到山上

醉醺醺的父亲脾气暴躁

怪母亲带的酒太少

一巴掌把我拍成一只惊慌的青蛙

迷失于乱草之中

在古同村,万国城

曾把我捏成菜市场的鱼贩

刮下鲫鱼、鲤鱼和草鱼的鳞片

和红色的内脏堆在一起

它们的嘴偶尔动一下

回应池子里漂亮的水花

把我捏成眼科医生

看着一个垂死的车祸伤者

双眼视神经骨折

在无边黑暗里寻找一条门缝

捏成一个披头散发的人

丢给我一条过街隧道,一把吉他

和一位要流产的听众

她专注地坐在对面

不知是倾听体内奔腾的河流

撕裂溃散的堤坝

还是在倾听

我用憔悴的嗓子,歌唱这个城市

怀里揣着一把剪刀

有时,古同村和万国城同时发力

把我捏成一只乌鸦

从村口的老银杏树,飞到昏暗的

书房里,被玻璃撞得血肉模糊

粗哑的嗓子哇哇地叫

捏成垂下来的,极其安静的事物

如空中垂下来的你的影子

苦楝树叶间垂下七月半的月光

照着一根抖动的绳索

旧货市场

下着细雨的时候别去浏阳河路号

旧货市场会用一个溃疡的喇叭口

将你粗糙地往里吞

你将倒着滑进一条隧道

从年6月5日滑向某个深渊

它用一些旧的电器、桌椅、床柜

招待你,告诉你世界只有一种逻辑:变旧

一阵风经过老式电扇,变成过去的风

使沙发下陷的重量,又叠加在一起

压着你,使你陡然沉重起来

实际上,你的脚步可能在加速

但你不会一直加速

当一个倦怠的中年女店主

领着一堆凌乱而痛苦的旧家具昏昏欲睡

却让一个梳妆 自醒着

发着赭石色光芒的柚木台面上

梳子和化妆品已经消失

擦得过于明亮的镜子还像是新的

梳妆镜是记忆力最好的镜子

它记得一张熟悉的脸

记得熟悉的眼神,泪痕,鱼尾纹

记得从一头黑发后伸出的手

如果你贸然把一张陌生的脸伸过去

镜子会生硬地把你推开

爬山虎

你把湿气注入我身体

想在我头上长出叶子

我若在书桌前枯坐一个夏天

你会把叶子长到肺部

那里满是二氧化碳

将左边的心脏,当手电筒

可完成光合作用

往下是消化系统和排泄系统

有你需要的养料

再往下,会有危险

生殖系统是一个女人的地盘

她每晚要检查

她的花篮里藏着一把剪刀

再往下,是南方腹地

今年春天,它派了一窝蚂蚁

驻守膝盖

只有这炎炎夏日

蚂蚁才会去洪山公园觅食

去桃树下抬一具蜻蜓的尸体

我知道你想去南方

你的目的地,是越过南方

抵达我不再动弹的脚底

一份诗会发言

我接过话筒时,几只野生猕猴

正好从窗外探头,有的呲牙,有的

在跳,不满意,再跳,以逗诗人哄笑

我小时候也爱跳,也光脚跳

不高的田埂,不宽的沟坎,都跳

跳房子,跳绳,输了,再跳

现在不跳了,按标准或神气的步伐走

皮鞋和路面太硬,跳起来脚痛

在坐的,若有足弓没进化好的

扁平足,会比我更痛。除了痛

跳还会漏气。身体是一个口子扎不紧的

气球。若不是担心绳结松动,有人

用针扎,真想跳上桌子,主席台

边跳边说,或什么也不说,跳几下就好

累了就跳上吊灯,荡一会儿秋千

不能输给外面的猕猴太多

我们坐飞机、高铁,来到神农山

传说中的大自然,确实了不起

能把动物园的角色反过来

让猕猴在外面观看笼子里的人

你们说的北宋山水画,是很和谐

那时人比猕猴多不了几个

分散在真正的自然中,谁也不围观谁

要在十三亿人的工业社会

修复当代诗歌与自然的关系

得先把诗人从城市驱离,反正他们

在那里生活窘迫,魂不守舍

体内越来越冷,也阻止不了地球继续变热

洪山公园

每天拉开窗帘

第一眼看到的是洪山公园

人们说的洪山公园

是它未来的样子

在万国城空中飘浮了十年

一直没有落地

我说的是一片荒地

它现在的样子

和它在政府蓝图里的样子

都不是它准确的样子

我在古同村见过类似的荒地

我怀疑它

是从古同村裁下的一角

为此我有些歉疚

整整四年,还不能

把它和生活缝在一起

我见过大雨狠击它的沉默

狂风穿不透万国城墙壁

在荒地上急得团团转

它昨夜用一场雪

盖住一地烂泥

为了我清晰地看见

强烈的阳光

打着几张菜农的脸

打在父亲脸上的阳光

总是忽明忽暗

最后他放弃治疗,回到村里

他的脸才明确地亮起来

在栗山坪,他的棺木覆上新土时

我突然明白,他最后的明亮

是因为躺在这里

能看见他亲手盖的老房子

在父亲眼里,我很懒散

对地里的劳作一无所知

成不了一条好汉子

现在也只想在湘江边做个诗人

去海边做个游手好闲者

没想过用一片土地安顿自己

当这片荒地出现在窗前

我就开始按自己的想法

设计洪山公园方案

直到我明白,它最后的命运

无非是重新成为一片荒地

宋烈毅的诗

宋烈毅,70年代出生,先锋诗人,散文写作者。现居安徽安庆。

晒衣绳或不带火的电线

这根晒衣绳是非常简单的

它就是一根旧电线

她每次收完衣服的时候都会摇晃它一下

这样的习惯动作做多了

就深深地刻进她的生命里了

我也说不清这到底为什么

我每次都在静悄悄地等着她使劲地

将晒衣绳摇晃一下

没有第二下,第二下刻在我的心里

我也说不清楚这究竟怎么了

晒衣绳在摇荡的时候

我和她似乎都感到了一种满足

毕竟电线

是和其他的绳子有所区别的

它适合摇晃

它的塑料皮里面是包裹着铜丝的

一棵用锈铁丝扭成的水杉

我用锈铁丝扭得最多的还是一棵水杉

我用它们扭一只鸟还是不太像的

这棵没有鸟的水杉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它都像一棵水杉

从头到脚都像

但我不知道把它插在哪儿

我十分清楚,我把它用一大把锈铁丝扭好后

它就已经是活的了

不管我把它插在哪儿

它都会感谢我给了它一个好地方

它知道自己是锈铁丝扭成的

它也非常喜欢我把一双破手套挂在它的塔尖上

男邻居

他家外面的灌木修剪得是很整齐的

平平的,四四方方

而有的却像一个罐子

我伸头望望他家外面的灌木丛的时候

他家外面是没有一个人的

这是和我的想法一致的:他家外面空旷,也不特别空旷

只有这些像罐子也像魔方的灌木

真不知道他花了多少时间才剪成的

与之对应的是:我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打量他家的外面

和这些有点死气沉沉的灌木

当它们的枝条再次胡乱地在他家外面生长出来的时候

我看到他快乐地忙开了

我是替他春天里的活泼和快乐而高兴的

像我这样的人

停在楼梯口的自行车,我经过了它。

我每次经过它都要在它的坐凳上猛地拍一巴掌

我乐意接受它的某种反弹

它的坐凳真的结实极了,这让我在上楼的时候

还在想着它,我对它望了一眼

这个楼梯口就突然不再那么单调得让人犯困了

像我这样的人也还是有的

像我这样的人已经不多。

一大束花和一只气球

这个女人抱着一大束鲜花和牵着一只气球的效果是一样的

怀了孕是指这个女人就要做母亲

她不再和我们说话,只是低头不语,像是和腹中的胎儿交流了一阵子

她仿佛一大束花系着一只气球

就要躲到屋顶上

借着椅子,借着花瓶

我搬一把椅子到街上看风景

这把椅子为我定身而作

可以和我合二为一

这把椅子惟一的缺陷是

不能行走

否则,它和我在这个尘世的处境无异

我一动也不动地在街上看风景

真的一动也不动,像我的椅子那样

安静老实

其实内心充满了冲动

我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一个人捧着他易碎的花瓶

和我一样,他借着花瓶

说出了内心

格式的诗

格式(—),原名王太勇,山东阳谷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有诗集《不虚此行》、《盲人摸象》、《本地口音》、《打道回府》,诗论集《看法》、《对质》,文化批评集《十作家批判书》,美术批评集《意思》。系第十三届柔刚诗歌奖、第三届泰山文艺奖(文学创作奖)、第三届张坚诗歌奖年度诗人奖获得者。

擦玻璃的人

擦玻璃的人

悬在半空

朝着俺家的玻璃

不停地呵气

然后喷洗衣粉

不大一会儿

他就看见了我

我在屋里

也没闲着

用麻布使劲擦他的脸

怎么擦

也是一副忍冬花的表情

我忍不住提醒他

千万别擦出夜色

他冲我笑了笑

平心静气地说

放心吧

我心里装的全是火

-1-20

湍流

大寒过后

便有花草

在深一脚浅一脚的雪窝里

叫春

摘帽的事儿

一旦被八面的风落实

一个人的咳嗽

绿得出油

好汉不吃眼前的冰激淋

他踉跄着下山

回家

把水笼头拧紧

-1-22

胖大海

他是我的兄弟

他的体重

让他与地球相互吸引

曾有画家酒后戏言

兄弟,你也太辽阔了

由于他长期的压榨

他的老婆

轻,薄

快成一张煎饼了

假如有狂风吹来

他老婆准像狗皮膏药一样

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

当然,这只是迎春巷里的传说

他的乳名叫大海

胖是他的习惯性体态

曾当过药贩子

眼下专门做一杆核定车险的称

我翻了翻药谱

他的诨号

有如下内涵

味甘、性寒

入肺、大肠经

专治干咳失音

便秘和头痛目赤

-1-27

如何爬到五楼的楼顶

用梯子可以爬上去

一般修太阳能热水器的都这样做

不用梯子也能爬上去

我想了九十六级台阶

决定采用后一种办法

-2-1

吵架

过一阵子

我跟老婆

就得拌一回嘴

我们以这样的方式

刷新自己面目可憎的日子

从不为了钱

吵到最后

模样走了形

具体为什么

实在经不住推敲

我们坚持了若干年

直到现在

才略知一二

夫妻之间

比做爱还相互痛快的事儿

需要好好挖掘

-2-3

普天同庆

怕八风回向,桃符不换了

怕误炸未得修缮的官府,二踢脚不点了

怕梦里口干舌燥,红灯笼里也不放火烛了

得闲到月球的背面看看,蓝天蓝得就像一个福利被刮净的孤儿院

钻进太平洋底瞧瞧,貌似地狱里的生物多么活泛

担心回乡探亲的宝马梗塞在同一个路口

七年前我就放了两个日本产的支架

酒不喝了,主要是怕特朗普再来强卖他们家的余粮

歌也不唱了,新词拗口,老调试着重弹了一下,土三弦干不过电吉它

-2-5

林忠成的诗

林忠成,生于七十年代,长于福建土楼所在地永定。诗歌刊发于美国、法国、加拿大、澳大利亚、菲律宾、中国大陆、台湾、澳门等地报刊,部分诗歌翻译成英语、德语,被中国作协、鲁迅文学院、同济大学、武汉大学、北京师范大学等处学者、教授编入近种选集。年端午节在福建召开个人作品研讨会,《文艺报》6月6日头版报道了研讨会消息。年获得由中国诗歌学会主办的“诗意柳街”全国诗歌大赛一等奖。

木易生情水易生痴

窗框要从墙体挣脱出来

它不想为远方的一个承诺守寡

它春心萌动抽出枝条爬上墙壁

它私下里爱上了门前的铁轨

它的延伸性能带来了无穷的神秘感

魅力由此派生

“不!我是生铁,你是熟木,不般配!”

“你应该找门框、画框或其它什么框……”

人世无常铁轨不知道自己的终点在哪

自己想过什么生活

木易生情水易生痴风易生恨

各有各的命数

不能与一段木头对视太久

它会爱上你朝你拼命长嫩芽吐嫩叶

家里的男主人如果是情种

窗框门框等凡是带框的

最好不要由木头做

久了会纠缠不清

不要随便对一碗水承诺什么

哪怕是仅仅给女同事回个电话

或给早年的同学写封犹豫不决的信

水很容易相信承诺

痴痴呆呆一条道走到黑

失掉的马蹄找不回来

马把前蹄失在茫茫后宫一群人忙着撤梯子

一首词的深度超过了宫廷最深的井

人们回不去了被逼着挤路灯的奶

马有马的道理人有人的歪招

马蹄被一个民族带走

剩下的马没有蹄印四肢不能着地

向鸟学习飞翔

路边的井请求行人给它装上翅膀

它要飞回老家去填一首十年前没有填完的词

人在晚年常与一棵枯树对话

坐在石阶上听晚蝉诉说义军杀入京城的事

人要学会放弃最爱的事物

放弃令你迷途不返的爱人

一个没有马蹄的民族

倾巢而出

要找到蹄印或马蹄声

把枯井盖好把人心捂紧

悬崖被封为长老

一条荒僻小径考上考古系

水有子女无头无尾

只有浑圆的体型它们吃圆形物质

拒绝条状块状食品

一口枯井苦苦读着哲学系

一只乌鸦为明朝守着灭亡的秘密

据说有一条秘密隧道通往后宫

后宫发现梯子后

全城木匠竹匠被诛灭三族

要把枯井盖好把人心捂紧

要劝最后一个下火车的人返回列车

世事无常窗户跟一截铁轨私奔

悬崖开了牙科诊所

马六甲彻夜加班生产马甲

雾太大了有着强烈哲学意味

雾据说是冤魂变的所以它飘

飘到各家窗前敲打着——我要申诉……

朝代灭亡后井水都不能喝

水有妖气盐有思想

灯光很咸井有冤

一个朝代灭亡时井的冤情尤其大

特别是后宫的井在义军冲进来时

要保持纯洁

年整个冬天男人不出门

马在草原上种一种长不大的草

窗框容易产生情感照射它的月光

被当成新郎

它很容易被铁轨拐跑

一个朝代灭亡后井里的水都不能喝

户外不敢过夜

台灯下的杀戮

最无情的杀戮在台灯下铺开

最令人痛不欲生的悲剧在百老汇剧院诞生

最幸福的一瞬发生在大海装下水道一刻

在急匆匆奔向火葬场的脚步里

最轻最醉人的是跳芭蕾的

一头猪在歌剧院当指挥

最荒凉的月光在你杂草丛生的屋顶沸腾

最离奇的一幕发生在屠宰场

一头猪逃出来

跑进歌剧院指挥《命运交响曲》

最后一个下火车的人重新折回去

远方才是他的乡愁

最后他要死往四面八方

他不断从家乡出逃

一群七老八十的老太婆

像几台行将报废的打印机

在村口哒哒打印着

打在缕缕炊烟上

打在鸟儿匆匆回巢的脚步里

我们不定义先锋诗歌

我们只展示先锋诗歌文本

《世界3》主编:北魏

《世界3》编务:袁魁、风儿

《世界3》投稿邮箱:shijies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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